渺渺兮予海

🔕

俗人
喜欢颜色
俗上加俗

一份刻意延迟的拨款

他只是想找個麻煩。

可麻煩似乎很有趣。

博士x富人,有私設,如遇上下文不通請自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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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托雷从走廊进入屋内,险些被熏了个跟头。

在他所剩无几的审美中,那用于取暖的壁炉应用在测试改造人的耐熱性上,香氛是由沸腾的血液与油z提取,前几天保养过的萃华木制的桌子该换成轻便易清潔的不锈钢解剖床,更别提那些在他脚下软绵绵的价格高昂的纯手工制作的地毯,根本无法与高温下仍未融化的ren ti相比。

多托雷踩在上面蹭干净沾满雪泥的鞋底,得出了这份结论。紧接着他看向坐在桌后的男人,语气戏谑:“可别把我的拨款用来维护你的收藏品啊。”

男人在玻璃镜框后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眯起来,漂亮地像是两轮弯月。

他说:“那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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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托雷认识潘塔罗涅的时间比其他同僚都长,更准确的来说,潘塔罗涅是他被逐出教令院后第一批收留的、也是仅有的仍存活至今的幸存者。

难得。

离开了教令院,多托雷倒是显得自由自在得多。他的头脑比他的身手要优秀那么一点,因此初期的钱款的问题很快便解决了;与此同时,他开始有意选择性地对困境中的人伸出援手,在他们心里种下自己的一份人情债。倘若已没有任何资源可榨取,多托雷也不气恼懊悔自己的钱打水漂,只是微笑着询问愿意帮我一个小忙吗?

自愿躺在室内的人,往往以惊恐、骂、乃至痛哭流涕的模样,结束他们的人生。

潘塔罗涅是个特殊。

那会潘塔罗涅甚至还不叫这个名字,被璃月与神明抛弃的人类,有着璃月当地人才懂的称呼。但多托雷从来没记过那玩意,他称潘塔罗涅为“七号”。

实验体七号,多好记。

多托雷隔着玻璃看向七号。这群研究员来自四面八方,若不是为了相同的目标聚集此地,恐怕他们仍在所属的国度里被当做过街的風z。长期被排斥的后果让他们没有“组织”与“纪律”这种想法,手腕上系着红绳的研究员正与他身边寸头的研究员争论,七号孤零零地站在中央,睫毛在灯光下形成一片阴影遮挡住瞳孔的颜色。

他抿着嘴。

他在跟多托雷对视。

太冷静。多托雷心想,他更加适合其他的研究项目。

可惜在首次测试结果出来之前,这临时用作研究的地便被一支不知道隶属的z狗给捣毁。多托雷挥挥手,带着重要的数据撤离,丝毫不认为那些面临疯狂的sy体能够在荒漠雨林中存活。

也正因如此,丑角把潘塔罗涅介绍给愚人众时,多托雷根本没认出来他的七号,反而是潘塔罗涅先将他认了出来。

他们身份早已不如从前,扣下多托雷本期的资金拨款根本不需要找什么理由。潘塔罗涅把多托雷派来的仆人都礼貌地请了回去,假模假样地微笑解释自己初来乍到,很多流程他还在熟悉中,劳烦博士多等几天——而这些落在多托雷眼里,潘塔罗涅更像是在故意报复当年自己头也不回地丢下他离开,连一枚摩拉都没落下的事。

“多托雷阁下。”丝毫不认为自己的小心机有什么错的潘塔罗涅放下了笔,把报表整齐地放到桌子一角,他的语气温吞,倒显得来催款的多托雷才是找茬的那位:“您的实验报款我已经看过了。但您总得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愚人众的钱款皆经由我手,我总归看得细一点、拨款也自然慢一些。”

多托雷沿着他的桌子往后走,把璃月人屋内唯一的一片没有铺上地毯的地面踩得脏兮兮的:“话是这样说——但那位只会打架的家犬第五期的报销都批下来了,怎么到我这连第二期的都还没下来呢?”

潘塔罗涅表情未变,依然是那副宛如系统设定过的淡然微笑。

多托雷进了一步:“装模作样的,能力不行就是能力不行。”他居高临下的,带着那种潘塔罗涅非常痛恨的藐视:“就跟你妄想对抗摩拉克——”

后半句因镇纸擦着他的胸口而过消失,多托雷猛地伸手,准确地把潘塔罗涅飘扬在空中的一绺头发卷上自己的手腕,紧接着用力一拽,把一副清高样的璃月人从椅子上扯下来。

在他短暂的被情绪zhi pei的大脑里,潘塔罗涅那张好看的脸会被他砸进桌子,血y会跟着飘起的文件纸张掉落。可就是这张脸——姑且因为这张脸吧——多托雷拉着他的头发让他与自己平视,高透的玻璃片把对方的讥笑传达得异常清晰。他看清楚了潘塔罗涅的眼眸,像一汪被丢进墨汁的水。倘若可以剜下来,连多托雷都知道这屋子里最好的收藏品是什么。

多托雷想起曾挂在潘塔罗涅身上的“听说”。那时潘塔罗涅刚来没多久,新面孔总是大家闲话里的常客,更别提这位第九席浑身上下所透出来的举止气质与沉迷bao L与科技的至冬沾不上边。多托雷本该把潘塔罗涅砸进地面的动作一顿,做出了日后接连被潘塔罗涅以武器招呼的举动——他摁着潘塔罗涅的脖子,另一只手q着银行家的半边褲子,套着防水隔热皮质手套的大拇指沿着璃月人的w椎下去,在触及软绵后他将手换了个朝向,又沿着缝上来。

潘塔罗涅猛地挣扎起来。

奈何多托雷这疯子给自己换上了钢铁制的手臂,区区人类脆弱的骨骼无法能相比。在被摁到桌上的时候潘塔罗涅清晰听见从自己身体里传来的骨头折断声,多托雷像是没看见那剩下一座的镇纸正正放于桌上。不多时潘塔罗涅又听见一声传来,而被疼痛淹没的大脑让他根本分不清这回是肋骨断了还是手臂。

他痛苦地吸着气,连同记忆翻涌而上,呕吐欲先于意识地冲出来。他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或者是带着精致立体的鹰头造型的手杖、亦或者只是一瓶需要化至室温的酒。人类总是希望因自己折磨的人在与他度过一段“时间”后化干帛为玉帛,以为这样自己便能摆脱法律乃至道德上的不安。潘塔罗涅记得在桌上左侧放着一件腾龙造型的摆件,因为做工极佳,又因源于璃月而被偷偷送过来,仅为能讨得这位璃月人的欢心。他睁着双被生理眼泪糊住的眼往那伸手,心里咒骂着多托雷,又痛恨着这张桌子过于宽大,紧接着他听见多托雷在笑。

多托雷在笑。他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潘塔罗涅的耳鼓被吵得突突作动,奇妙般地与他的心脏有了一样的律动。多托雷没有對他做什麼,他甚至能从那只手上感受到对方因不知名的好笑在剧烈颤栗而失去那股压制。

他说:“原来是真的。”

他又大笑着离开,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也许他一开始根本就不是冲着拨款问题来的,以多托雷那性子来看,更像是空闲之时来找点麻烦。潘塔罗涅缓了呼吸,把深于镇纸的身躯撑起,倘若多托雷走得慢一些,便能看见他那份提交了两个月毫无音讯的报款申请压在下面,而上面早已盖上“批准”的章印。

他这算得上意料中的伤,而且他的右肩膀估计废了。潘塔罗涅勉强不让那根断掉的锁骨有戳进自己喉咙的动静,捏着那一份报款申请,连同多托雷临走前忘记从衣帽架取下的毛领大衣,一起丢进仅用一张矮的黑色铁栏杆当警示的壁炉里。

“跟你的研究见鬼去。”

潘塔罗涅看着它被火焰卷席而上,语气平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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